廣州公交爆燃嫌犯:從小沉默寡言 傢人曾覺異常|廣州公交爆燃 |
7月15日晚,歐文生在廣州301公交車上故意縱火,導致2死25傷,8人重傷。7月16日,歐文生被警方抓獲。 昨天,北京青年報記者來到瞭歐文生的傢鄉湖南省衡南縣近尾洲鎮諸雅村長久組。這個在村民們眼中的“好孩子”,因賭博輸錢對公交車實施縱火的行為無疑給這個小村莊扔瞭顆炸彈。 2014年7月17日,犯罪嫌疑人歐文生的母親石心福對著自己的丈夫歐大林大喊。石心福精神有點問題,沒有人理會她。她喊急瞭,歐大林大叫一聲,“文生犯的事一輩子都回不來!” 文生出的事多大呢?在近尾洲鎮諸雅村呆瞭幾十年的老支書陳少華說,“記者、警察從沒來這麼多,電話沒接這麼多,車子從沒這麼多。”7月15日晚,年輕人歐文生在廣州301公交車上故意縱火,導致2死32傷,8人重傷。7月16日,廣州警方通報將其抓獲,其交代動機為賭博輸錢,心生不忿。而這張面孔和名字的傳播,無疑給這個小村莊扔瞭個炸彈。 小村莊裡的“隔閡” “電視裡打開就是,好多人還跑到他們村子看瞭。”近尾洲鎮的居民說,平時,諸雅村幾乎沒有什麼消息。“離得遠,路又難走,住的又都是老人,哪裡有消息出來。”諸雅村確實很遠,不僅路很窄,還是“山連山”的丘陵。 而歐文生的傢更是難找,沿著一條幾乎沒路的山,再跨過護欄往衡棗高速西方向走,聽著呼哧而過的高速汽車聲,靠邊走十幾分鐘,鉆進一個林間小道,才能隱約看見歐文生的傢。上下五間兩層樓,獨立於小山丘,還算氣派。這是2001年衡棗高速經過,歐傢用征地補貼換來的。 但是和外表比,歐傢的內裡實在讓人覺得空而簡陋。用簡陋涼床搭的睡覺地,破舊的棉絮,二樓幾個房間裡大部分都空著,隻有一些簡陋的瓦罐。一樓的房間裡,床上的棉絮不平且黴點過多。但是歐文生的房間除外。除瞭有一米五的原木大床,還有茶幾,雙開大衣櫃。茶幾上唯一放置的書籍是一本厚厚的笑話大合集,內裡的嶄新證明它沒有被翻過。 “挺好的年輕人,不怎麼笑。”“不愛說話,但也不壞。”“沒聽過跟誰打架鬥嘴。”記者嘗試在鄰居的評價裡找到一些立體的評價,但是村莊裡900人,隻剩下200人左右老人兒童留守。甚至,和歐文生傢相隔隻有十幾米的鄰居,也和歐傢從不串門來往。歐文生也從不像其他小孩一樣活潑,而是沉默寡言。 大傢庭裡的“各自生活” 歐傢不富裕,三個子女都沒怎麼讀書。歐文生7歲上學,11歲輟學。記者找到歐文生曾經就讀的紅葉小學老師,面對到訪,老師隻是說“太平凡,不是好學生,也不是差學生,最容易忘記”。 甚至,歐父也隻能告訴記者,大概是三四年級輟學。其後,他曾經在傢專職照顧瞭兩頭牛,成瞭村裡的放牛娃。青春期瘋長的十三四歲,他又被父親送到鎮上修車,但是也隻是打雜,沒學著本事。 最終,歐文生還是學瞭傢裡的木匠手藝。“勤勉,賣力,肯吃苦。”歐文生哥哥歐文福告訴北青報記者。歐文生跟哥哥學藝,此後又一直跟著哥哥在廣東打工,哥哥成傢立業,已有妻子兒女。歐文生的姐姐也在廣東,但是,歐文生跟哥哥姐姐主動聯系並不多。而歐父也表示,文生也很少聯系自己,除瞭逢年過節,自己也忙著賺錢,很少註意到他的內心。甚至,他覺得兒子文化水平很低,並不會多想什麼。 “他給我匯款寄錢,都是要他哥幫忙,他還能會什麼太高級的呢?”歐父對北青報記者說,他覺得對兒子體貼不夠,“他的病我要是強制叫他去醫院,你說會不會出事?他前一段時間回傢,他走我沒見著他,要見著你說會不會出事?”他反問記者,但是又立馬否定,說沒用的。 歐傢人察覺瞭他的異常 在歐父眼裡,歐的出事,和他得病有直接聯系。 “2012年12月,歐文生被查出腰椎間盤突出。”歐父說,盡管這隻是木匠職業病裡的常見病,但是歐被查到多處,且走路的時候,身子都無法跟正常人一樣直立。 “其實我覺得他還是挺在乎形象的。”歐父說,以前自己曾問過兒子,怎麼不找個女朋友,但是兒子說,“女朋友多的是。”但是到瞭2012年,文生就開始說想買房子,因為在廣州攢瞭一些錢,而且“有房子才能有老婆,才比較現實”。那時候,歐父還覺得兒子長大瞭。甚至,文生都已經在衡南縣城看中瞭一套房子,交瞭三萬元定金,甚至他還選瞭套比哥哥大的。一切似乎都在往成傢立業的正道走。 “腰椎間盤突出後,慢性關節炎也被檢查出來。”隨後,歐還專門回老傢休養,也在廣州多傢醫院看過。歐文福還花瞭1000多元買瞭藥給弟弟,但弟弟都沒吃,“他不相信吃瞭有用”。昨日,記者在歐傢采訪時也看到瞭通絡活血膠囊、根痛平膠囊等藥。此後,歐文生幾乎沒有笑臉,經常唉聲嘆氣,說自己為什麼會這麼年輕就患病,並經常告訴傢裡身體到處痛,甚至,歐父覺得他講話都有點不清楚瞭。 “經常就愣在那裡,呆呆的,我那時候想要不要帶他去看看醫生,但是後來,也就忘瞭。”記者采訪中,歐的姐姐歐莉說,平時弟弟很少跟自己生氣,也很敬重兄長,但是患病後,他不願意接納外界的關心,經常就不接或者掛斷電話。 歐傢所有人都察覺瞭他的異常,但是似乎所有人,都沒有快步向前,止住這墮落之端。 姐姐知道他賭博輸瞭七八萬 “我不知道他在搞什麼,但是我覺得他肯定是被別人利用瞭。”歐父6月下旬一直催他回傢休養。歐文生這次回來卻頻頻出門。甚至有的時候,騎著小摩托車出去溜達一天,也會跑縣城呆兩三天。歐父覺得奇怪,有時候也註意觀察,“每次出門背雙肩包,我說這還天天出遠門呢。”但是歐父沒問太多,很多時候,他不知道如何跟兒子對話。“我也沒文化,他也沒文化,講什麼呢?” 歐父覺得這個正常,因為這麼多年已經過來瞭。此後,7月上旬,文生又回來瞭。但是短短幾天,又離開瞭。這一次走,歐父竟然沒打個照面。歐父也全然不知,此時的文生已經深陷賭博。但是,姐姐歐莉知道,歐莉也覺得說說就好,沒多想。 “不接電話,和不像話的人在一起,跟被洗腦一樣。”歐莉告訴北青報記者,她每次確實說瞭很多,也想過一些辦法試圖制約弟弟,比如“給銀行卡號”,但是文生卻說錢打不進去。甚至,文生講話開始邏輯混亂,甚至經常說不著調的話。而最讓歐莉氣憤的是,文生竟然把訂的房子退瞭,拿回來三萬定金。 她說其實她也瞭解到文生前後輸瞭七八萬,但是她沒敢跟父親說。“我其實很疼他的,就一個弟弟,但是,我也不知道怎麼跟他溝通,也不知道他整天都在跟誰玩。”歐莉說,直到後來,她看到警方說賭博,她才感覺真的沒救瞭。 本版文並攝/本報見習記者 王曉芳 本版均為化名 (原標題:廣州公交爆燃嫌疑人 從“農村娃”到縱火犯) (編輯:SN164) |
2014年10月12日星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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